加盟 登录
水盟网 返回首页

灿灿的个人空间 http://www.shuimeng.net/?5315 [收藏] [复制] [分享] [RSS]

日志

回忆三十年前的性压抑51

已有 959 次阅读10-7-17 20:22

  五十一
  
  几天后,栗树下的稻田收割完毕。塘下的稻田犁过后,沤了几天,请大队的拖拉机来钯过,再用牛钯一遍,把一块块水田伺弄得平平整整。
  从这天开始,水生组从收割转为插秧了。
  插秧是一项技术性较强的农活。当地流传着一句俗话:栽禾的师傅割禾的客,耘禾只能赚饭吃。插秧速度快只是一方面,又快又直就难了。如果在一块平平整整渺渺茫茫的水田里,没有任何痕迹可以凭借,第一个下田,将一排六列禾苗从水田的一头插到另一头,每一行每一列间隔均匀,横平竖直,就象用线拉过一样,就难上加难了。
  第一个下田叫把头,给整块水田把握方向,定下规矩,好比一条船上的掌舵人。其他人跟着把头人依葫芦画瓢,插起来轻松自如。
  把头人先插三蔸禾苗定桩,瞄准三根禾桩连成的直线指向对岸要到达的目标。目标要视稻田的形状而定,或到达一个角落(叫进角)、或紧贴着弧形田埂的弧顶直穿而过(叫穿拱)。如果对岸没有明显的特征或标志物,则插一根扁担作为标志。行家插到对岸后,定桩的这一列不偏不倚正对标志物,偏左偏右都说明水平不到家。
  目标确定后,转过身躯,背对着目标,按照既定的方向往后插,插完一行用眼睛瞄准一次。每个人插一排通常六列,两脚之间二列,两脚之外各两列(个别能力特强者插7列,两脚跨3列,妇女一般插5列,两脚之间跨1列。)。把头人仿佛控制着六条直线,并将这六条线一直向后延伸。
  听起来似乎简单,实则不然。人的视线在判断身体几米前方是否成直线很准确,但对当前所插的几行是否处在直线上,就只能凭感觉和经验。延续直线的过程,也是不断纠正小弯曲的过程,距离长了,从头到尾看过去仍然是一条直线。如果小弯曲没有及时纠正,变成大弯曲就无法纠正了。
  其次,要借助腰腹力量控制两脚之间保持恒距,平稳后退。如果两脚后退时作无规则运动,两脚之间本该插秧的位置,却被自己的脚踩出一个个深坑,需要用本该插秧的手去将其他位置的泥填补过来,既影响了插秧速度,也因不断改变身体位置而影响瞄准。
  刘家陂生产队能把头的也就三四人,梁涛算其中一人。
  梁涛刚学把头时,只能在小块田里试验,一人把整块田插完。
  梁涛最初把头的几块稍大的田,都是早上拔好秧,上午提前出工,提前下田。等所有社员下田后,他已经插到半田了。这样,他便有足够的时间瞄准,矫正。初学者如果和其他人一起下田,在其他人的你追我赶之下,必然手忙脚乱,插出来的秧苗自然象泥蛇过水,弯弯曲曲了。
  很多社员插了一辈子秧都不会把头,而梁涛第一年就学会了,在众人眼里,这也是梁涛绝顶聪明的佐证。孰不知梁涛也是费了一翻功夫的。
  在大路旁的稻田里插秧压力要大些。大埔有一块十二桶田,形状峡窄细长,一条官道绕田头小半圈。从早到晚人来人往。行人中也不乏远近闻名的插秧高手,碰巧看到有人插秧把头,便停下来观看。对条条线插得笔直的伸出大拇指啧啧称赞,对插得不好的连连摇头,甚至出口调笑:嘿,头没把好头,桩没打准桩。令把头人羞惭不已。
  有一年插这块田时,村里有个叫刘景福的社员,适缝组里另一把头高手有其它分工,硬着头皮上阵。或许因为看的人多了,心里紧张,坚持到一半把握不住,被路人奚落一番,从此以后再不把头。
  
  更有传说中的古代插秧高手,能插出“牛顶角”和“牛擦痒”。两人从稻田的两头各插一排,在田中间会合,各自的六列在田中间两两相接成六条直线,叫“牛顶角”;同样地两人自两头各插一排,在田中间互不干扰,擦肩而过,刚好留出一列的间距,这叫“牛擦痒”。
  梁涛觉得自己的水平比起这些插秧高手相差甚远。
  
  前些年,上面强调农业八字宪法:“土、肥、水、种、密、保、管、工”,其中一个“密植”显得尤为要。每年插秧时节,公社都要派出工作组,到各生产队检查密植情况,测量插秧的行距、株距。当时,公社规定合理的行、株距规格是6×6(6寸×6寸)。为了保持这个规格,不知那位发明家发明了一种在田里打格的架子,社员称其为“格架”。外形象猪八戒的九齿钉钯,但有十二个齿,齿间距离6寸,“丁”字形结构用两根圆木棍做成,齿宽不到一寸,6—7寸长,用竹片做成,每个齿从中间破成两片,以增加齿的柔性。
  插秧前把平整好的田里的水全部放干,然后用格架在田里横竖各推一遍。
  插秧时,脸朝前,把秧苗插在横竖交叉点上,操作简单,妇孺皆会。
  最大的缺点是,由于再平整的田也会凹凸之处,低洼处积水不能完全放干,被水淹没的方格自然看不到。最大的弊端是,放水时把田里的肥也同时放光掉了,违背了八字宪法中的“肥”。
  这种方法只是最初的大集体时用过,后来队里分成几个小组后就基本不用了。当然密植还是要抓的。队里规定插秧40分一亩,为了追求速度多赚工分,可能会出现一尺或一尺二的间距。因此,收工时,各组分别派出一人到各组去测量行距株距,超出规格的要扣分。
  再后来,队里以种杂交水稻为主,这种稻发展快,插秧时只插一根秧苗,能分孽好几十枝。插太密,禾苗互相拥挤反而影响产量。所以对密植基本不作要求了。
  
  今天首先插的是一块十桶田,一边田埂是两头直线,中间凸起一个大肚子,形状象一张弓。对于把头来说,在刘家陂生产队所有的稻田里,属于五大难啃的硬骨头之一。
  水生是全队的把头好手,但是,他把机会让给梁涛。梁涛好久不插秧了,不免手痒,所以并不推辞。
  这丘田把头的老套路就是“穿拱”。梁涛插好三蔸禾桩,一边瞄准,一边调整。穿拱的难度很大,离弧顶相差一、二路也被视为穿拱成功,前提是六条线不弯;线直而离弧太远,也表明功夫还行,但瞄桩的方向有误差。如果撞弧了,六路大军变成五路或者四路,最惨的是全军覆没。当然也有自抱自弃破罐子破摔者,撞弧后见风使舵、随波逐流,拖着六路大军顺田埂一起拐弯,也不失为一种处理后事的方法。
  马有失蹄,人有失足。水生就曾有一次在这块地里栽过跟头,撞上弧顶。好在只撞了一路,由二路大军率领其余四路顺利到达目的地。所以,梁涛瞄准时格外细心,甚至后退四、五步进行远瞄,确信能顺利穿越弧顶,才掉转屁股,补齐其余五路,小心翼翼地向后延伸。水生第二个下田,其他人也陆续下田。
  到半田了,梁涛走到起点看了一遍,没有偏离方向,确信离成功已有九成把握。到了弧顶,果然离田埂只有一只手掌的距离,越往后,距离越宽,表明顺利穿越弧顶。
  返回时,梁涛不紧不慢地插着。
  插秧的速度主要取决于左手将秧苗分离的速度。早稻秧苗只有3—4寸长,根细杆瘦,左手握一把秧苗,大拇指向上逞半握状,插秧时,大拇指不断把大致一蔸禾苗的分量从秧团中分离出来,右手拇指、无名指和食指捏住根部顺势插下。二晚的秧苗在田里时间长,苗长达一尺,又粗又壮,且根系发达,仅根部就达五、六寸,切除大部分,留下约一寸左右的根,依然紧紧缠绕在一起。插秧时,左手拇指只能将秧杆与秧团分开,需要左右手用力撕扯才能将根部分离。所以插二晚时速度更慢,更费劲。
  一个来回结束,梁涛两手撑腿弓身在田埂站着,感觉腰酸背痛。
  插秧和收割相比,肌肉用力的部位不同,引起疲劳的部位也不相同。所以,尽管插秧的劳动强度远不能和收割相比,梁子还是觉得累,觉得有些不适应。因为今天是第一次插秧,习惯后就好多了。
  第二块田的两侧田埂均是弯度不大的弧形,所以不用把头,顺着田埂方向插就行了。这也是为以后种植黄豆、荞麦、油菜等旱作物时便于犁地做畦考虑。
  一整天,水生组插了30桶田,合7.5亩,折合10分底分39.5分,比割禾工分稍低。
  塘下水田全部插完,接下来转移到栗树下插秧,预计五天能插完。

鸡蛋

鲜花

雷人

握手

路过

评论 (0 个评论)

facelist

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评论 登录 | 加盟

返回顶部